临时找来帮忙的汉子都是在南城扛活的活计,处置起轩六儿来,就像处置货栈里堆积的行货,不过真正管事的两个年轻男人并不在乎这个招人嫌的人牙子还有几天好活,他们整治起来也就没有太多的小心。带着傍晚这次半无心半刻意的邂逅的唯一战利品,魏野捶了捶肩膀,朝何茗摆了摆手:“累了这一场,我要赶紧找个地方整点酒水润润喉咙,就不奉陪你们这些太平道的家伙做晚课了。”
正说着,一只竹筒已经落进了他的手心,伴随着何茗有点闷闷的鼻音:
“这水,我请你喝。”
将竹筒凑在鼻尖下,嗅着了水中隐隐暗藏的一股混合着香茅焚化后的淡香烟焦味道,魏野微微一笑,朝着何茗一耸肩:“那就多谢啦。”
香茅即是香薷,是后世流行的消暑饮子香薷水的主料,有些品种还有明显的柠檬气味,既是香材,也是药料,道家设坛降神的香方里,也少不了这一味药。只以药力而论,这半竹筒掺了香茅烟气的清水不值什么,但是水中那一股似有似无的味道,魏野不会感觉错。
那是什么呢?像是宣德炉里初燃起的香丸、糕点屋里刚烤出的蛋糕、酿造坊里才开封的老酒、中药铺里方炮好的丹药,各种复杂而甘美的气息被一股奇妙的力量糅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