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县廷虽然成天被郡廷、豪门还有祆坊欺压得处处受气,然而作为一县的署衙重地,公廨、官舍,该有的还是一样不少。
县廷斋中刘闯独坐无语,这位受气县令此刻去了公服,却作纶巾袍服的寻常士人装束,身旁也只留自家的老苍头和童子侍候。
老苍头是跟着刘闯多年的老人,他侍立在斋门首,却向着自家这个家主恭谨道:
“郎主,这位魏从事既然不曾拿着路券来见郎主,也不曾见附近州郡的使者持文来打前站,想来他也不过是偶然路过,并非有什么公事持节而至。他虽是司隶部的京官,地位贵重,若没有诏命公文,在这张掖郡的一亩三分地上却根本做不得数。况且见任掾史与伊马尔的意思,这位魏从事路过伊始,便大大地恶了他们,郎主此刻要与此公示好,窃以为有些不大方便……”
刘闯摆了摆手,摇头道:“本官又何曾指望这位兵曹从事能在这凉州地界上上什么话?自孝武皇帝设河西五郡以来,豪门跋扈、把持公门,早成痼疾。如今祆教兴起,欺神弄鬼,却隐隐地和这些豪门做了一路,不要是一位司隶校尉府的兵曹从事,便是持符节而来的侍御史,又能对这个局面有什么措手之处?然君子朋而不党,有出京的官员路过黑水城,县令接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