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成为一个动物般的人。车到刑场,从车上架他下来的时候,很少有人不尿溺失禁的,很少有人能够站起来的。
那个开始还跟我们对话的人,那个肌肉滚烫的人,死了。枪响后两三分钟,法医宣布了他的死亡。刚刚,我们还在车上对话,他还礼貌地回答,他还请求我们打得准他死得快的人,他还曾经抽过我们点燃递给他的香烟,他还用目光表达了对我们的感谢,他死了,在我们的枪口下,有限度的挣扎,鲜血也不多,叫声也不大。比猪的生命还脆弱,就已经死亡。人生难得,死亡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事,所有伟大意义,如此脆弱,几分钟都消失。所有伟大情感,如此低贱,他死在泥土之上。回到部队,一天没吃东西,恶心、茫然,整个人是飘的,我受打击了。班长拍拍我的肩:珍惜生命,远离毒品。他其实是想用开玩笑来化解我的紧张心态,但我觉得,此时的班长,有点残忍。
但班长最后对我说了句:“我们活着,我们遇上,不容易吧?”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班长转身离开,我望着他的背景,在夕阳余辉笼罩下,像一个哲学家。
他不是哲学家,他只是个过来人。他见得太多,体味到生命的意味,他不需要思考,只要有足够的感受,就真实。
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