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甚没道理,我打了个哈欠敷衍:这天上地下的,怕是没哪个敢来拿我的眼睛罢。
他默了许久,又是在我将入睡未入睡之际,道:若这个人,是我呢
我摸了摸好端端长在身上的眼睛,不晓得他又是遭了什么魔风,只抱着他的手臂再打一个呵欠敷衍道:那咱们的交情就到此为止了。
他紧贴着我的胸膛一颤,半晌,更紧地搂了搂我,道:好好睡吧。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梦。
做这个梦的时候,我心中一派澄明,在梦中,却晓得自己是在做梦。
梦境中,我立在一棵桃花灼灼的山头上,花事正盛,起伏绵延得比折颜的十里桃林毫不逊色。灼灼桃花深处,座着一顶结实的茅棚。四周偶尔两声脆生生的鸟叫。
我几步走过去推开茅棚,见着一面寒碜的破铜镜旁,一个素色衣裳的女子正同坐在镜前的玄衣男子梳头。他两个一概背对着我。铜镜中影影绰绰映出一双人影来,却仿佛笼在密布的浓云里头,看不真切。
坐着的男子道:我新找的那处,就只我们两个,也没有青山绿水,不知你住得惯否。
立着的女子道:能种桃树么能种桃树就成。木头可以拿来盖房子,桃子也可以拿来裹腹。唔,可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