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嫁的这个男人与她是打小的交情,对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宽厚,也真是一颗痴情种子。天长日久,细水长流,郑崇山的娘就想开了:好好对他,好好对他的儿子,用余生去报偿也好。
所以,当郑崇山真的出人头地按她嘱咐的上门来寻,她却不许声张,只管教他在外头茶楼候着,自己乔装打扮才溜出来,说了那几句绝情的话便求他体谅,着急回去说是出来久了丈夫得慌着找。
郑崇山那娘也是好福气,正以为这辈子都水深火热之时,老天偏生又给了她一个好丈夫,跟着他这般多年虽说只得了一个病弱的儿子但是幸而也很是孝顺——够了。
她早就跟过去道别,更不想日日对着并不亲近的郑崇山来提醒当年的自己如何恣情任性、多么不堪,更不想记得自己对如今的丈夫、儿子如何亏欠。
于是,郑崇山真真儿是兴致勃勃而来,又伤心落寞而归。
天下之大,他原本以为有个娘,这可是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拼上前半条命求个母子团聚。可现下才知道,这个一口一个“夫君”、“麒儿”的女人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悲愤无奈的娘亲?
只有自己是个傻子一般被蒙在鼓里,不晓得原来一早就被抛弃。
当年那话再揪人心肺,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