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这坑也得挖。
可是那个时候刚没了娘,两天没吃上一口奶的李友在他怀里都已经没了动静儿。
兵荒马乱的年头,大到高官巨贾,下到贩夫走卒,人世间里里外外都透着无奈。
据李道云后来说,他在空无一人的山坳里,迎着裹挟着雪粒子的山风嚎了半宿。饿的眼睛都发绿的野狼,都被他吓得夹着尾巴跑。
那天晚上,李道云把亡妻的棺材用破苫布裹好,放进了那浅浅的土坑里。然后抱着李友在附近落了下来,靠着给人种地做活,金山打猎甚至是坑蒙拐骗赚钱,然后换羊奶牛奶甚至是苞米糊糊,把李友拉扯过了那个冬天。
第二年春天,李道云才找了几个帮手,寻回了那道山坳,找到了亡妻的棺材。严舒珍到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下了葬。
再之后,李道云带着李友再也没离开过那山坳左近。
附近的屯子村子,经历小鬼子伪军管,土匪管,最后解放归党管。山坳里的小树从胳膊一般细长到了大腿一般粗,山钉子树花开了谢谢了开,狼熊野猪山鸡飞龙繁衍了十几代,到最后被采伐队和开荒队打的几近绝种。
风霜雨雪几十年过去,山坳里那一方小小的坟茔一直如一个娇小的孩子般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