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这句话,说得很慢,很慢。
过往那些场景,一幕幕地浮现时,却,闪过得很快,很快。
“妾身不明白院正的意思。”陈媛的手扶住桌,径直地就要回身,避开,张仲骤然变得深邃的目光。
只这一回,她的袖摆,再是被他执在了手心。
那么紧地执着,她,挣不去。
二十多年前,她挣过,一挣,就是二十多年!
“媛,选秀以病避之,你是为了她。迫嫁襄王,你是为了皇命。收养夕颜,你是为了襄王。被她误会,又不自辨,亦是为了襄王,这二十年来,有哪一次,你能为了自己,活一次呢?”
原来,他都知道。
“现在,很快,妾身就能为自己而活了。”
“是么?假若我告诉你,皇上对此事的发落,是以谋害皇嗣之罪处死碧落,你,是否又要不忍呢?”
陈媛的身子一震,旋即回身,这一回身,她看到的,是张仲目光中,含着对她的疼惜。
是啊,他一直都懂她。
这二十年间,唯一懂她之人,怕就只有他了。
初与他相识,是她陪母亲往暮方庵礼佛一月,恰逢看到他衣赏褴褛重伤倒在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