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湮颔首允了,蔡太医端着一碗汤药进得舱来,躬身:
“娘娘,汤药熬好了。”
“嗯。”慕湮应了一声。
一旁梨雪将汤药接过,端至她跟前。
慕湮没有看一眼汤药,只一气喝了下去,仍旧很苦。
出宫后,每次喝的汤药都比宫里用的汤药,要苦。
但,她没有因这份苦颦过一下眉。
这些苦,只溢满唇舌,再进不去心底。
“娘娘,可要用些蜜饯?”
她挥了一下手,目光,似乎望着舱外波光粼粼的常江,又似乎,只是,随意地望着窗外。
蔡太医知道这一挥手势的意思,这一路,凤夫人,几乎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沉默,成了她唯一呈现于人前的方式。
他看了一眼,梨雪递过来空落落的药碗,终是在回身的刹那,做不到坦然。
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总算,又熬了一碗。
医者,慈悲为怀,可,君命,又是莫敢相违的。
端着碗的手,略有些颤抖,借着宽大袍袖的覆盖,一并掩了去。
这一路顺风顺水,抵达檀寻时,比原定的时间,足足早了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