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寻,禁宫。
从午后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绵绵细雨,这些雨虽细,到了傍晚,雨初停时,倒也把宫闱各处的甬道弄得湿滑十分。纵有太监扫去积水,只这湿漉之气终是扫不去的。
一场春雨一场暖,在这乍暖还寒的寂夜,西蔺姝仅着了中衣,端坐于菱花妆镜前。
她身上披着银鼠坎肩,其实,殿内若拢起银碳,却是不需要多披其他的衣物,但,自有孕以来,她不仅不愿再拢银碳,连日常的薰香都一并免去。
除了妆容不能免之外,该免的,都免了。
源于,宫里伤人的伎俩层出不穷,她不能阻止别人存害她的心,惟有自个小心。哪怕不能免的妆容用度之物,她亦是特命了父亲从宫外择选进来,平日也是不允宫人擅碰。
现在,她执着镶嵌七宝的犀牛角梳,慢慢梳着披散下的青丝,勾画精致的黛眉却是拧紧的。
镜中,她看到一个身着禁军服饰的身影从没有闭紧的殿窗处跃进,并没有丝毫诧异。
那跃进的人正是纳兰禄。
而她,一直等着他到来。
自轩辕聿离京,都半月了,他今晚才出现,害她每晚都早早摒退宫人,只为了,并不知晓他何日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