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露出白皙皮肤上的那个刺字。
即便不用照镜子。贺兰玄逸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刺字在哪个位置,甚至每一笔每一划是怎么写的,怎么画的,他都能知道。
这个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贱民的身份,也让他失掉了追求幸福的勇气。
有时候,贺兰玄逸甚至想要狠心挖掉这块肌肤,然后隐姓埋名,改头换面重新生活。可是每次举起刀,他却下不了手。
他忘记不了阿翁临死前对他说的话——记住,你永远都是咱们贺兰一族的骄傲!生是贺兰家的人,死也只能冠以贺兰的名!
这一生。他背负的,不仅仅是刺配的屈辱,还有家族的仇恨。
一想到安乐王就那样恣意地出现在他面前,还恬不知耻的对着他说“别来无恙”,贺兰玄逸就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可是隐忍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自负的贺兰玄逸。他知道,他必须忍。
也许裴远说的没错,只有忍了这一时,才能有短暂的风平浪静,也才能给他创造蓄积力量的时间。
“挺好看的,”趴卧在马车上的陆清欢,忽然开口,美目亮闪闪的盯着贺兰玄逸额头上的那个字:“我说那个字……”
贺兰玄逸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