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还在巢穴里魂牵梦绕,月光还在天幕上傻傻的微笑,而吴双的眼睛却早已睁开。
其实,一整晚他都没有睡着,但是为了不使妻子焦虑难过,他便假装睡着,并且鼾声四起;终于,他熬到了天亮,终于妻子和儿子都还在熟睡。于是,他便悄悄起身,轻轻的穿衣,缓缓地开门,又轻轻的关门;之后他来到了马房,解下缰绳,背起长剑,静悄悄地踩着朦胧的微光走出老家的院子。
当他正要轻手轻脚抽开门闩的时候,他很庆幸地发现,昨夜竟然没有闩门,于是他也不必为这副老朽的门闩,弄出尖锐的声响,而吵醒家里的人儿高兴。
因为,他不想看到心爱的家人们,为他的别离而忧伤难过。
因此,他就轻轻地打开门,牵着马,小心翼翼地将马儿牵出来。就在这时——就在他跨出大门的那一刻,他从朦胧的清光中,清晰地看见了等在门外的家人们。
那一刻,他的心头翻江倒海也似的难过,他真恨自己,为什么还要别离,为什么还要远去!
“双儿,你冷吗,孩子?得多穿件衣服,早上的风寒重。”余妈关切地说。清光里,她的身躯显得格外消瘦,她的脸上的神情充满忧愁,她的双睛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仿佛眼前这匹雄壮的烈马就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