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摆设,只对面案几上有一樽琉璃质地的美人像,不过色泽晦暗、积尘数寸。
这间屋子越看越不像是姑娘家住的闺房。
江亦柔默默地敛回目光,心中涩然。
沛然是长房荀姨娘的女儿,那荀姨娘早在十多年前便因为被人撞见了和外男的私情被苏云堂活活打死,那之后,苏府上下除却苏老太太,其余人对她这个庶女皆是见而远之,更不提当年苏家二小姐苏悦然在府中对沛然的种种欺凌压迫。在记忆之中,沛然素来是挺直着身板、一脸的倔强,不论她的手掌心被嫡姐抽得多么血肉模糊,不论苏云堂看她的目光有多么冷漠厌弃,她都不曾露出半丝怯懦与凄惶,更不曾低头。
如今看这屋内情景,听那榻上气息,她分明是被病痛缠身、受尽折磨。
犯错的是荀姨娘,可她被打死还不够,剩下的苏家人还要报到沛然身上。
江亦柔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目光越来越淡。
过了大半个时辰,院内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名看来十八九岁上下的女子踏进了屋内,她梳着双丫髻,皮肤细白,心形脸上一双细长眼,眼角下边一粒小痣添了几许妩媚颜色。
女子看到江亦柔,脚步一滞,目光警惕:“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