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从江南北上,途径两淮,淮北春汛水患后,至今还未重建,流民四处为乞。所谓‘盛世’不过如此。”
男子云淡风轻地说着,温润的嗓音如那潺潺流水,又好似微风轻拂杨柳。
“无宸!”
人未到,声先到,封炎打帘进了东稍间的暖阁中。
安平正坐在炕上,今日的她穿了一件宝蓝色四蒂纹织银丝立领偏襟袄子,一头墨发只松松地挽了个纂儿,再素雅的装扮也掩不住她明艳的容貌,肤如凝脂,艳光四射。
下首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着一袭霜色直裰,袍裾处绣了丛丛翠竹,他俊逸的脸庞上,白皙的肌肤近乎苍白,眉若乌墨染成,一双狭长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眸光深沉如子夜,那一头浓密的乌发只是用一根霜色丝带松松地束着。
这若是旁人如此打扮,怕是会显得有几分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然而,他看来却还是那般斯文儒雅,让人不由想到四个字——
君子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