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才知道什么叫没了,倒的房子都盖起来了,可我妈心里的房子再没盖起来,三十二年了,老太太心里,就守着这些废墟过日子。
    这一幕戛然而止。
    眼前预见的相认或是陌路全部被省略,接下来就是方登回家。
    元妮站在厨房给他们包饺子,一张饺子皮在她颤抖的几次捏不好。
    “你……你总盯着我干啥呀?”
    “妈,你血压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大悲能受大喜就能受,你姐的家在哪儿呀?”
    “加拿大。”
    “她躲我那么远呢。”
    坚韧如元妮此刻也感到了无助。
    车停了,方达带着方登回到了家,方达在外面喊了一句,元妮并没有出去开门,也没有眺望门口,银白色的铁门像是最后的倔强挡着性格一模一样的母女俩。
    最后,还是方登推开门。
    一个院子里,一个厨房里,女儿迟到的原谅,母亲三十二年的愧疚,母女谁都没开口,元妮更是没有抬起眼看一下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
    方达:妈,姐回来了。
    元妮:先进屋,进屋吧。
    方达:姐,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