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们已经走了,小客厅里只有匡正和两个小段,他穿过休息室走进病房,护士正往老爷子的雾化器里打药,见他进来,放下东西出去。
应笑侬在床边坐下,段有锡阖着眼,仰靠在垫高的枕头上,咬着牙,忍受癌细胞侵蚀带来的剧痛。
“药……”老爷子连绵地咳,又咳不出什么,应笑侬在医生办公室看过片子,他的胸腔里全是积液。
他想要止疼药,桌上就有两片,应笑侬去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是抖的,像他这样“不肖”的儿子,面对病入膏肓的父亲,原来也没法无动于衷。
老爷子抿了药,含口水吞下,抬起眼,看到一张意料之外的脸,三分阳七分阴,像是揉了油的缠丝玛瑙,美得堂皇。
他愣住了,盯着这个难以取悦的儿子,不敢相信他在这儿,一束光似的,照亮了自己的病床。
“看什么看,”应笑侬冷着脸,坐回椅子上,冲他扬了扬下巴,“好好躺着。”
“我看我大儿子……”段有锡回不过神儿,“长得真好。”
废话,应笑侬翻个白眼:“我妈长得就好。”
是,他像徐爱音,太像了,一舒眉一转眼,活灵活现,“还知道来床前看我,”段有锡的脾气倔,好话不会好好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