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无法到达山顶的石头——只要一松手,再回头, 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逃离出那片沉冷的阴云,只是一厢情愿地站在原地闭上了眼,催眠着自己身在天堂。
睁开眼的那一刻,他竟然没有感到吃惊, 只有意料之中的麻木。
在自己面前蹲下的母亲柔声道:“阿筱,今天的舞台剧, 要加油喔。”
他低下头, 看着自己的软软肉肉、明显属于稚童的小手,乖乖地应了一声。
明明知道是梦, 他还是忍不住, 轻柔地摩挲了一下母亲眼眶边的青紫, 带了些哽咽道:“妈, 你跟他离婚吧。”
“瞎说什么呢。”她轻柔地在他的额上亲了一下, “为了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妈也不会离婚的。”
这句他听了千万遍的话,即使再一次听来,也清晰得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温柔牵着他的手上,满是被玻璃碎片割出的血痕。
他抬起头。
晴空湛蓝,万里无云。
明明应该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为什么却只能感受到失了色的压抑呢。
已经明了接下来的走向,他却依然难以自禁地感觉到了眩晕感,仿佛灌下了一整瓶过期的劣质牛奶般浓郁的恶心感在胃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