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蹲久了腿发麻,回头瞥了眼,没成想和身后的老警察对上了眼。
谢淮瞳孔漆黑如墨,颜色分明,如清澈溪水中沉在荡漾微波下的卵石,黑黢黢的,却亮。
他年少气盛,声音是少年独有的清冽,开口隐约听出几分嚣张和不服管教:你看我干什么?
两人大眼小眼对视片刻。
三秒之后,老警察踹了他屁股一脚:我看你怎么了?
谢淮蹲着,身体重心不稳,摇摇晃晃一个趔趄侧脸贴在墙上,蹭了一脸白墙灰。他拧了拧眉想说话,最后还是忍住了,扯过一旁电视柜上的桌布蹭脸,蹭完又随手扔了回去。
小小年纪不学好。老警察把谢淮的身份证递给同事,看看,看看!下个星期才成年,现在就敢来这种地方鬼混,这像话?你说这像话吗!
老警察正义感极强,指着谢淮痛心疾首骂儿子一样。
谢淮被他吐沫星子溅到脸上,面不改色,自动把他的话屏蔽了。
然而他能屏蔽老警察的絮叨,却屏蔽不了另一边的声音。
刺耳、尖锐、吵得他耳膜发痛。
从进门到现在,他已经被这哭声折磨快半小时了。
他回头,颇不耐烦:我说,你能别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