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恨他,”苏棠低应,“我为何要恨他?”
郁殊深深凝望着她:“他伤害你,甚至一直未曾将你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苏棠闻言微怔,却笑了出来:“不爱一人算哪门子错?他将我从污浊秽地里拉出,总比沦落风尘强。”
郁殊看着光影中女子的容颜:“即便如此,他苛税重赋,残暴专政,也是死不足惜。”
苏棠皱了皱眉。
郁殊追问:“阿姐不同意我所说?”
苏棠看了眼雀跃的火苗:“这世间善恶皆有定数,有人扮了善,就须得有人扮恶,他不过扮了恶的那人罢了。若无恶,善又有何意义?”
苏棠喉咙紧了紧:“当初朝堂不稳西北战乱,又有乱臣贼子,哪一样不用钱?后天子年幼,下臣狼子野心,善与宽容,阻不了天下大乱……”
她其实是知道的,哪怕背负着文武百官的尽数骂名,可终是郁殊镇住了朝堂与边乱。
她仍记得,当初那个老臣跑到靖成王府门前破口大骂时,郁殊正在后院,卧在她膝上。听着手底下的人来报,他眼也没睁,不过说了声“老东西倒有几分中气”。
一月后,便听闻少年天子提拔老臣为谏议大夫。
郁殊定定望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