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午后》的前奏曲,的确有够印象主义。谢远不喜欢德彪西,尤其他那几首脍炙人口的钢琴曲,让她这种总想抓点主旋律亦或者规律和弦的听众很痛苦。但这首,她意外地可以接受,因为这个午后着实闲适,她听着懒洋洋的,倒是很符合她想睡午觉的心情。
也或许正是想打破她这份倦怠心情,下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便如泣如诉地将一卷宿命悲歌淋漓铺开,震得谢远下意识搓了几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她莫名想起那段黄梅戏的唱词。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她当年初看此戏,和同伴笑说,梁山伯这个表白委婉得妙,且表白的是“祝贤弟”,说明他本质上其实是弯的,祝英台外表上符合他的取向,生理上却也符合了世俗的取向,天地间哪再去寻这么一个妙人,无怪他最后相思成疾。
那时年纪小,做什么都好图个另辟蹊径,总要说点和旁人不一样的东西逗乐取笑。现在想想,又能咂摸出点不一样的味道。此处如此敏感的梁山伯,又哪有十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