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她手里,坐在她旁边摩挲着她的背,像是在抚摸一只受伤的小狗。
我知道丁琪一定是受伤了,受伤的人才会这样哭,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前仆后继,像决堤的河坝,五官通红,极力克制,眼神里透着隐忍、不甘,又有冷冷的绝望。
“琪琪,没事儿,你爸那儿我去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妈支持你。”姑姑开口道。
丁琪起身回房间,我听到门被反锁的声音,然后是声音很闷重的哭声。
她一定是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姑姑,怎么了?”
姑姑坐在餐桌前,盯着眼前的一桌子菜,一桌子菜也晾在那里目睹了这个家的家事。我坐在沙发上往窗外看去,小区里这样一模一样的窗户方块数不胜数,罗列整齐,是一家家的人,一家家的事,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人类真渺小,今天中午姑姑家里这样大的事情,在上帝眼里不过是微不足道又司空见惯的日常,它眼皮子底下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各种各样更大的事,它嗑着瓜子倚在床上俯瞰这个小区,这个城市,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不值得伸手帮一帮。
“你姐,唉,她说她又没有考上。”姑姑唉声叹气道,“可她还想考,你姑父不同意,把她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