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分凄惶,只觉得安谧而快乐。僧人在他前方分开阵型,又在他身后合拢,如同海浪漫过礁石。
他缓慢地爬进包围中心,那里躺着他的妻子,她还很年轻很年轻,什么都不懂,家国不过是他人口中的家国。
他要娶她,他想教她,一定要让她成为他人眼中的贤妻良妇,让所有人都爱她,就像他爱她一样。
可若是她不愿意,那不改变也好,就是这样,也很好。
叶子襄爬到肖文静身边,她躺在那里蜷着身子,看起来比本来的样子更小,白色的狐裘上斑斑点点沾满血痕,她像个幼儿那样缩在他怀里,像怕冷那般不间断地颤抖。
他脱下单薄的僧袍盖在她身上,打着赤膊抱住她,抱紧她。
“小和尚,”肖文静半闭着眼睛,像是根本没发现她在叶子襄怀里,对着她臆想中那个叶子襄温柔轻语,“你不做和尚好不好?”
“……”他哽咽着,五脏内腑纠缠抽搐,竟发不出一丝声音。
“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啊,”肖文静失望地说着,声音渐低,渐悄,最后只剩一缕若有似无的低叹,伴着叶子襄终于爆发出的痛苦嚎叫,伴着殿顶泄露下来的风声,丝丝片片白雪,颤颤悠悠,绕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