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未合眼,犹有泪痕,这月透过卷帘,如流水般不断煎熬着她的眼,浸泡着她的心,“区区高三,还未有资格让我移宅出降!”带着这种赌气的思绪,唐安微微抬起睫毛,看着窗外高耸的院墙,移宅?无论如何,就代表着她自此就能离开这监牢般的少阳院,不管移到长安城的哪个坊也好,不管归于哪位之家也好,只要离开这里,外面的天地该有多广阔啊!
曲江边的公子仕女,大慈恩寺的杂戏场,乐游原的娼妓妖女,樊川边的郁郁翠竹,终南山的沉沉雾岚,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用这双眼去看,她不由得为此伸往,甚至有些焦躁起来......
红芍小亭内,高岳提着那只白鹅,走到彩障前,他已经能朦朦胧胧地望见那边坐在鞍上的云韶,下面是要雁奠了——原本该是用雁的(李豫本来预备给高岳、唐安昏礼的雁,便是宝应军射生官擒来的),可通常人家哪里去找大雁呢,通常便用白鹅来代替,这鹅正是芝蕙先前从东市买来的。
高岳将白鹅抱起,隔着障子,半跪在云韶的对面,下面说“阿霓,要雁奠了。”
障子绸缎的红光后,盖着蔽膝的云韶微微点了下头。
就在云和已做好准备时,却只能听到鹅的杭杭叫,好一会儿后高岳又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