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开的确没敢委屈拓跋顼。他甚至给单独安置在一顶帐篷里,只是周围侍从防守极严密,个个如临大敌。
慢慢走进去时,心中像被抠住般一点点紧了起来。
跳动的烛光里,厚厚的毡毯上,安静地向里卧着那个秀颀瘦削的身影。牛筋索已经解去,却带上了jīng铁制的镣铐,不会碰着伤口,但也最大程度地限制了他的自由。
他的衣衫已经换过,同样的一套烟huáng色袍子,几处受伤的地方渗出了暗红的血迹,无声刺痛着眼睛。
旁边除了清粥和几碟小菜,还有一碗安神补血的阿胶芝麻核桃羹,显然是特地做来给他的,却一筷也没动过。
蹲下身去,正要拍他的肩,只听他吃力地咳了两声,很低,很压抑,不知怎的就让我眼眶又热起来,轻轻地握了他手臂,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阿顼,为什么不吃东西?伤口疼得厉害么?
拓跋顼没有转身,身体却颤动起来,沉闷地喝道:走开!
我慢慢将手缩回,沉默片刻,坐到毡毯上,低声道:你想死么?
拓跋顼没有回答,右手却抓紧了手下的毯子,后肩处便有鲜红在原来的暗红上慢慢洇染开处。
新伤叠旧伤,总是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