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那些名字便轻飘飘地消逝,化作雪花,没入大地。
就像灵山峡谷中,被埋在泥土下的十万人。
“你就写,乌洛侯煌,”郎煌想了想,说,“某年,某月,某日,为了救族人,带着最后的战士,偷袭山阴城,被雍人俘虏,车裂处死,完。”
姜恒沉默良久,索性道:“这不是好办法,煌。”
郎煌说:“我知道。”
姜恒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不知道。”郎煌又说。
姜恒:“也许我能帮你们救出分散在六城里的林胡人。”
郎煌:“不用,谢谢,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你是大夫,不是战士。”
姜恒:“……听我说完,煌。但这个举动,必然会触怒汁琮,他会再次派出军队来征讨你们,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死。”
“救出来,你要带他们躲在何处?”姜恒想了想,说,“你躲不掉,除非南下,你哪儿也去不了。但你不会去,你保护不了林胡,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们会融入雍国,人世间再没有这一族的名字了。”
郎煌显然比谁都明白,点了点头,表情显而易见:所以呢?
姜恒没有再说下去,忽道:“那人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