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去,水草被冻在冰里。
“我得走了。”郎煌在长廊下停下脚步,朝耿曙说道。
耿曙疲惫不堪,神志已有些不太清醒,竭力摇头,到廊下去取了一捧雪,覆在脸上,使劲擦了下。
“说。”耿曙很清楚,郎煌不是特地要朝他告别的。
郎煌抱着他的剑,望向花园内飘洒的细雪,这场雪从太子灵攻入落雁城后便绵绵密密地下着,足足下了三天,犹如祭奠在北方大地战死、却永远不得回归故土的幽魂。
郎煌久久没有作声。
“去哪儿?”耿曙又道。
“还没想好。”郎煌说,“汁琮一定会秋后算账,必须在他病愈前离开落雁。”
耿曙:“他不会,我答应过你们,会给林胡人新的家园。”
郎煌答道:“我听说了,太子明岁就会推动变法,但事有万一,我还是信不过你们雍人。”
耿曙:“所以呢?临走前,想讨回血仇?”
“打不过你,”郎煌随口道,“暂且只能搁着。等你老到拿不动剑的时候,我会让年轻的林胡人来杀你,就像你打败李宏一般。”
耿曙与郎煌屹立于风雪回廊中,耿曙眼里仍带着血丝,一副倔强面容。
“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