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知道汁琅死的时候他没跟着一起死,反倒被耿渊抢了先,这当真是他平生迈不过的一道坎。而且要殉情,都这么多年了,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抹脖子不就跟着去了么?为什么不死?既然不陪他一起死,又有什么脸说爱他?每当界圭夜里想起,便为此耿耿于怀。
说来说去,他只能将原因归结为,汁琅还有遗孤,仿佛这些年里,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这股力量。
“汁琅究竟有什么好呢?”姜恒说,“怎么这么多人为了他要死要活的?”
“也没有很多人罢,”界圭说,“只有我一个不是么?”
姜恒一想按自己刚刚说的话,倒也是。
界圭说:“他是个孤独的人啊,就像你一样孤独,只有我爱他。你看,有两个人在为你赴汤蹈火呢,你是他两倍了。”
姜恒心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得赶紧去救人。
山涧中薄雾缭绕,界圭听见远方传来狗吠声,说:“你的鹰呢?”
“侦查去了。”姜恒朝天际抬头看,他已经能大致分辨出海东青的飞翔方向了,“山里有人。”
界圭说:“赶紧跑吧,多半是抓咱们的来了。”
纤夫、浣妇、相士、货郎、挑夫、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