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地缓了缓,套上鞋履下了床。
外头的仆妇听闻动静,轻手轻脚进了来:“殿下,热水已备好,可要沐浴?”
李元悯一愣,才意识到是猊烈着人安排的,他昨夜喝了那么多,定是无法沐浴,猊烈看似冷情,却心细如发,他心间生暖,只点点头。
“好,拿进来吧。”
数位下人抬了浴桶巾帕等物进来安置妥当,便齐齐退了出去,李元悯除了身上的小衣亵裤,踏入热气腾腾的浴桶。
待热水没过胸口,李元悯惬意地长长吐了一口气。
念起昨夜在巡台府一番交锋的记忆,心间自是烦恶,好在这些年倒是养成了一副在外虚与委蛇的自如模样,并不算难捱。看得出来,袁崇生是个颇为棘手的角色,只他太过轻视自己这位冷宫皇子,未站稳脚跟,便想着轻易从他口中夺下一大块肥肉,可难不成他这七年的心力是白费的?
李元悯阖上双目,脖颈轻轻靠在浴桶边沿,水汽蒸得他浑身如一块质地极佳的粉玉,一张雌雄莫辩的脸更是昳丽非常,他嘴角轻轻一勾——也不知袁崇生交不出那三万两岁俸的时候,该怎生惊怒?
待将一身雪色肌肤泡得通红,鼻尖微微生汗,他才起身了来,换上了一身松快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