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严曦,蔺容宸刚舒展的眉目又蹙到了一起,他捏着额头,挥手如赶苍蝇一般,“莫提他。”
这是多不待见他?想起流云楼的事,赵珣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今日他没有认出王爷?”
“不知道,下去吧。”蔺容宸懒得再说,张珣识趣地将灯油加满,点了龙涎香,又将绣着翠竹的缎面披风放在屏风架上,“王爷若有需要,叫一声便可。”随即退了出去。
一夜无事。
早上他推开房门,油灯已枯,香炉里只余灰烬,雪白的披风和蔺容宸一起不知去向,桌上那卷《姑苏农政全志》,翻到了最后一页。
怕被人撞见,天蒙蒙亮,严曦便抱着画直奔水墨轩。后日是李行之的大寿,可《八仙贺寿》还未来得及装裱,他怎能不急?还好认识谢松林,事情好办多了。
水墨轩一般辰时开门营业,但铺子里有人值夜。严曦敲敲门,等了片刻,来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将门开了条缝,探出头,“严公子?怎地来这么早?”
“是小杜啊!”严曦搂着画挤了进去,回头看人还站在门口打哈欠,一把将他拉了进来,“我这画有些着急,你看今明两日能否裱好?”
“这么着急?可少爷回回到店都已是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