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勉强唤了一声:我回来了,爹爹。
我拉他到灯下,为他拭擦额头上的伤口,轻轻地责备他:好好地玩就罢了,偏生天天和人吵,爹爹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
朦胧的灯光透过我的身体,照在季留的脸上,英挺的轮廓略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长长的眉毛斜斜地一挑,皱了起来。十四岁的少年,已长到我的肩膀高了,我坐着,仰视着他。
他梗着脖子,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我不知这孩子在想些什么,只能好声好气地哄他道:日后安分些,莫要再招惹是非,你是知道的,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年了,也不容易,总不成能再搬个地方。
他恼了,涨红着脸,愤愤地道:他们说我是捡来的野种呢,我咽不下气!
我手一抖,忡怔了半晌,强若无事状:随别人说去好了,小孩子家,总是这般胡言乱语的,计较什么?
季留挣开我的手,瞪着我,大声地道:他们说,从来没见过我爹爹带我出去玩,便是上回我病了,也是隔壁家的大牛叔背着我去找大夫的。爹爹您不疼我,我不是您生的吗?
胸口又在作痛,这些年了,一日比一日更甚,我想我的身体就要破碎为尘埃。我的季留,我是见不得天日的鬼魂,我只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