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多的婴儿,带着哭腔口齿不清地叫着姆妈姆妈,心里一阵阵地疼,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昨天就该回来陪你的。
任母内疚地,怪我,阿凝前天就有些食欲不振,我还以为是消化不好
妈。任苒打住她,不关你的事,她生病你也心疼。
不会有谁比她更清楚,这两年来,父母是怎样地耗尽了心力。
他们知道她怀孕的那日,几乎是一夜之间华发丛生。却一言不发地,没有半点逼问责骂,默默地陪她去医院打胎。可她却知道,其实是他们真的伤透了心,才会这样的沉默。
她躺在手术室里,睁圆了双眼。只要再熬过这短短的几分钟,便可以将一切都抹去,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医院的天花板真是白啊,白得让她发昏。可当那冷冰冰的器械触上她肌肤的瞬间,她蓦地醒了过来,那时腹中的阿凝还未成型,她却感觉到了她的血液在她的身体里流淌。那是一条依附着她的生命,她怎能狠心不要她。她猛地坐了起来,推开护士逃了。
明明不想让他们更为难,不想让他们更伤心。她却仍是蹲在手术室外,抱着老妈哭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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