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高一时有段时间疯狂迷恋过纳兰容若。譬如人生若只如初见,譬如当时只道是寻常,她膜拜他的才情,也伤怀着他的际遇和爱情,几乎食不知味。
可那时许寂川正为她的数理化殚精竭虑,她哪好意思在他面前看所谓的闲书,于是只能发展成地下事业。她原以为瞒天过海滴水不漏的,结果竟被抓了现行而不自知。
她嘻嘻一笑,故作惊讶道,你也看过纳兰词?
许寂川断然否认,没有,偶然听人说起。忽地抬头看了看天,好像下雨了。
话音才落,一粒豆大的雨滴便应声滴在了那本纳兰词上,化成了一朵雪绒花。
呀。任苒慌忙将它掩住,两人对望了一眼,忽然都笑了起来。
雨势骤然急了,许寂川牵了她的手,在雨里狂奔起来。
这天已阴沉了几日,路上也偶有懈怠未带雨具的人,都皱着眉形色匆匆。唯有他和她,在冰冷的冬雨里笑着奔跑,仿佛牵住了彼此,这点风雨也算不得什么。
终于寻了方屋檐躲雨,却仍是十指紧扣,谁也不愿先松手。
这个时节的雨毕竟是冻人的,任苒一张小脸埋在他深色的围巾里,眼睛亮亮的,头发沾着些晶莹的雨珠,嘴唇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