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听见吴予培说自己在法国已有未婚妻,他也是意外的,倒不是看死了这位正人君子只能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而是因为周子兮的反应。他已经知道,她对何世航只有鄙夷,甚至很可能从没动过真心,如今看起来,对吴于培也只是单纯的欣赏与尊敬。
那她的心思究竟又在何处呢?他不禁猜想,哪怕结果毫无意义。
两人并未逗留太久,不多时便又离开哈同大楼,回到租界法院开了汽车,再往周公馆去。
就算是应了她的激将吧,唐竞一路说起会审公廨的变迁,以及那些久远的判例来。
比如清帝治下的时候,最早是洋泾浜北首理事衙门,后来才变成会审公廨,常年有一个隶属于知县的七品官员担任中国法官,英美领事分了一三五二四六担任陪审官,礼拜天休息。当时所审的案子有许多都是古怪的琐事,常有中国人因为在窗口挂着风鸡风鸭,有碍观瞻,或者当街给马换笼头,阻塞了交通,被带到那里受审。
再到后来,会审公廨迁至现下这座西式公堂里,主审官也变成了外国领事。
那是差不多三十年前的事,曾有一桩旧案,一家中国商号向某洋行订购欧洲产红狗牌面粉若干吨,海运到货时发现面粉发红变质。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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