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在这座城中继续待下去,哪怕数年以来他一直谋划着一场彻底而突然的逃亡,但至少现在,他还走不了。
是夜席散,他从吴家出来,便去了电报局,借着报平安的因头,拍了一封电报去里昂。那封电报上写着;吴氏夫妇已到上海,居毕勋路,要不要同他们做邻居?
话说得极其隐晦,却也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次,他为周子兮规划出一个可期的未来,对她说:我等着你回来。
也是在那一夜的梦里,他又回到浅水湾的那个傍晚,周子兮才刚告诉他,她要回法国去。
这一次,他终于开口对她坦白:我舍不得你走,但你不用听我的,你应该去。
许是这话说得实在语无伦次,周子兮看着他笑起来,一步一步地走近。嘘她对他道,伸手按在他唇上,而后移开手指,印上一个吻。那个吻芬芳而微温,留在他感官的印象之上,如此真切,经久不去。
第二天夜里,唐竞接到里昂发来的回电。
狭长的一张电报纸上写着:时局动荡,此时置产?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告诉过她,如今市面不好,房子难以出手。而她显然又是将他说过的话原样奉还,唐竞看着电报苦笑,心想这位小姐怕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好好与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