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竞知道她是认真的,也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克制,这克制已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只可惜他势必是要辜负她了,他不能给她一个理由,至少不能给她真正的理由。
好吧,你上过法庭,也赢过官司,许久,他终于开口,竟是轻笑了一声,还记得你回来之后做过的第一件案子吗?
当然,周子兮点头,书业公会的翻版书案那一次,你收集完所有证据之后,就去薛华立路巡捕房找崔立新帮忙。唐竞平铺直叙,语气中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
周子兮听闻,果然怔住,再开口,声音已然低下去:你怎么知道的?那一天,崔律师帮你办好投告之后,就打过电话给我。唐竞坦白,既是在告诉周子兮,也是为自己理清这千头万绪那时候的崔立新大概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只是顺手卖个人情罢了。但到后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这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想到穆公馆那场满是法国人的宴会。也许,只是也许。
然后呢?周子兮胸前起伏,失了力气般在他对面坐下,此刻心中生出的猜测与她傍晩走岀拘留所时的怀疑重合。解释唾手可得,却还是叫她难以置信。
唐竞避开她的目光,深深呼出一口气,而后继续:崔律师每月从我这里支取报酬,比他在巡捕房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