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予培浑然不觉他的不悦,语气却是变了,再也没有玩笑的意思,缓缓道:等战胜了,你们回来,我跟应秋一定就好好地在这里。
唐竞听见,只想说,我不会回来了,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离开吴家,汽车又往虹口去。中途经过日本人设的路障,停下来搜身检查。唐竞服从,只当是一场预演。等过了那道岗哨,才又在棋盘格子一样的小路上飞驰。
不久,眼前便是私探照片里的那一处民宅了。他下车,敲门。夜已深了,等了一阵才听见里面传出脚步声,是软底绣花鞋踩在砖石地面上发出的极其轻微的悉嗦声。
门在他面前打开,里面是苏锦玲,身上到还是出客的衣服,看起来还未休息。两人长远不见,从前的默契倒还留着,她让他进去,关上了门。
你收拾一下,不必带很多东西,过几日会有人来接你上船。唐竞说得直截了当。
去哪里?她问。
美国。他回答。
我去那里做什么?她笑了笑,像是听见天方夜谭。
那里有好医生,有好药,他尽量解释,却已不剩多少耐心,你去把病看好,再到南边暖和的地方修养。
我苏锦玲也开口跟他讲理由,只一个字,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