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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管家太太没有带他去客厅或者暖房,而是一路进了最里面的小书斋。那个书斋就在主人家的卧室隔壁,唐竞落座便已看见卧室门口摆着一排氧气瓶。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早,不过十二月份,天色看着已经是要下雪的样子。可想而知,穆先生气管上的老毛病大约又犯了。
少顷,听见几声咳嗽,穆骁阳从卧室出来,身边果然跟着个护士,伺候着他坐下,替他披了一件貂皮衣裳,膝上盖了羊毛毯子。
唐竞站起来见礼,穆骁阳却只是说了一句:来了啊?脸上还是一贯温和的笑容,就好像两人才隔了几天没见似的。
佣人送了茶水上来,两人叙旧,话说得十分轻浅。唐竞并没提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国的,穆先生也不问他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来拜见,只是絮絮说着这几年各种各样的琐事。
比如打趣驻扎香港的英军太不中用,才守了那么些日子就溃退了,害他在那里置的物业损失不小,汇过去投资的美元连本金都难保。
而后,又从钞票讲到家里人。虽说打仗,但穆公馆还是添了人口。这两年几次打算举家迁居出去,算了算人头,光护照就要办二十几本。而且,人出去还是容易的,钱就没那么便当了。这一大家子一向糜费惯了,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