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怕柳煦叹气。
沈安行从小在伤害里长大,理所当然地成了个敏感的人,总觉得人家对他叹气就是对他失望。对他叹气的人很多,老师、同学、甚至他亲妈。而这些人,也都无一例外地到后来理都没有理过他。
许多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他一开始伤心难过,到后来也就麻木了,甚至自暴自弃地觉得无所谓,反正每个人都是这样,反正他总是令人失望。
反正他没用,反正谁的期望他都回答不了,反正他就是个废物,反正他生来就有罪。
但柳煦不一样,谁都可以这样,但柳煦不行。
柳煦不能对他叹气,柳煦不能抛下他。
所以柳煦这么轻轻一叹气,沈安行就慌了。
“不是……”
沈安行慌慌张张地抬起头开了口,慌的声音发颤磕磕巴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双手也吓得直哆嗦,说:“不是,杨花……我不是故意骗你……”
“我听得见……就是,只有忌日的时候能听见,每次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就……”
柳煦偏头看着他这幅慌乱样子,忍不住又一阵心疼,也知道这是自己叹了口气的原因,便慢慢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就腾出了一只手去,伸手乱揉了一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