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湛踅身而出,元衡才如大梦方醒,赤脚朝前追了几步,站在冰凉的地屏上,“求老师莫要伤害顾菁菁!”
“陛下弄清楚,想害她的,是元襄。”
宋湛立于朱门前回首,目光灼灼如刃,身后黑夜翻涌,看不到宫阙边际。
浑朦数日的元衡如醍醐灌顶,怔然目送他离去。
老师说的没错,害她的是皇叔。
如此欺君,堪可抄家流放,倘若他们珍视彼此,岂会舍得让对方犯险?皇叔精明老辣,必是玩弄于她,利用于她……
元衡的心脏再如刀割一般,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稳了稳情绪,唤福禄进来。
福禄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等候陛下发落,即便心里惧怕,但他不悔,事到如今能救他们的只有太尉。
“福禄,朕待你不薄,若你效忠的是太尉,那就不用留在这了。”
抛下一句清冷的话,元衡踅身走回龙榻,掀开被衾躺进去,过了许久依旧是手凉脚凉,怎么暖都无济于事。
他盯着幔帐上的龙纹发愣,脑中全是那道淑丽身影,又是一夜难眠。
三日后,长安下起绵绵春雨,太和殿的朱门终于重新开启。
元衡换上绣满江海团龙的襕衫,腰系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