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能理解霍无咎此时的心境。许是因为他学了将近十年的历史,光是研究霍无咎的论文都写了几篇。
他知道,霍无咎谁都不需要。
即便他断了双腿,也不需要别人将他当做残疾人来照顾。他是生在阳关风沙里的鹰隼,生命力极强,且尤其地独立高傲。
想让他死并不容易,但想让他被关在笼中锦衣玉食地照料,却更难。
这也不是他所需要的。
江随舟沉思着,原是该思考一会儿的措辞和对策,神思却不受控制地飘远了。
房中一片安静,唯独屏风后能听见隐隐传来的衣料摩擦声,和轮椅微微晃动的声响。
没一会儿,霍无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径自摇着轮椅从屏风后出来了。
孙远连忙上前来替他推轮椅。
霍无咎在这儿还没有可换的衣服,府中几位主子,也没谁有他这么高大的身材。他这会儿身上穿的,是一身临时拿来的粗布短打,小厮穿的。
江随舟抬眼看向他。
这人长得帅了,穿什么都是衣服架子。分明只是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衫,穿在他身上,却有股戎马倥偬的锐气。
孙远利索地将霍无咎的轮椅推到了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