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
可是不一样,他不是虚幻的影子,自己也早就踩烂了所有的尊严。
在海上被毁灭的是影子,肉体才是容器,毁灭与生存天然相悖,但凡活着,人永远都是记忆的载体。
只有不断将它推远,或者打碎,不给它任何重塑的机会。
“你不是回枫城吗?”时濛听见自己问。
傅宣燎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位置站定,说:“不回了。”
“为什么?”
“不放心你。”
时濛很轻地笑:“还真是……”
“贱吗?”傅宣燎声音微沉,带着挥之不去的寒气,“是啊,我贱,我要是不贱,干吗跟过来?”
他说得有些急,语气却并非破罐破摔,而是心里诚然这样想,不如干脆说出来。
他的脸色很糟糕,灰里透着苍白,并非出自愤怒,而是因为淋了雨,又没来得及换衣服,生病前摇摇欲坠的那种糟糕。
时濛收回视线,落在虚空的一点:“我没有让你做这些。”
“对,你没有,是我自己要做的。”傅宣燎咬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所以说,贱的是我。”
“是我,得到了却不珍惜,是我明知没有挽回的余地,偏要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