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哭。
廊道内一切都黑白分明,宛如被手术刀鲜明切裂,灭下的灯光,医生身上泅开的血迹,模糊的话语——
躺在那里的不应该是宴任,根本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祁棠这里久久没有回声,宴任屏息了一瞬,叹息道,“祁棠,我……”
“……没关系。”祁棠回神一样低语道,“没关系,你先处理,我去祁氏找你。”
宴任似乎因为这个答案而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低声道,“好。”
佣人惊讶地看着这次半夜出门的祁先生没有特别着急,换好衣服喝了碗燕麦才从家里出发,司机一个电话被鲤鱼打挺地叫起,十几分钟后才等到祁棠出门。
“祁总。”
祁棠点头,“辛苦了,去祁氏。”
后座上的路灯灯光恍如夜泽般的水影,手机的亮色映在祁棠面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向祁棠,今天的祁总有种说不上来的不一样。
神色依然是疲惫的,眼下的青灰摩成困倦的痕迹。
白光在面上勾勒出轮廓吸睛的线条,眼睫垂下,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祁棠眼底薄薄的一线光亮。
但又不像是平日那种紧促的急迫——他的拳骨抵在颌边,甚至有种安适从容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