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顾绒颤着唇喃喃,希望梁少不要说出那句话。
但梁少在把头钻出T恤领口之后还是问了。
他脸上的表情,眼底的担忧,声音里的疑惑,都和顾绒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听他说出这句话时一模一样!毫无更改!
梁少问他——
“二绒你咋了?做噩梦了吗?”
顾绒知道梁少这句话是好意,但他再一次听见这句满怀关心之意的话语时,从心底涌起的情绪只有暴躁和无助——他倒是宁愿自己真的是在做噩梦,因为不管是怎样恐怖的噩梦,始终都还是会有梦醒的那一天。
然而在现实里,他醒不过来,他每次的“醒来”,不过是回到噩梦的起点而已。
所以顾绒没有回答梁少的问题,只是转了个身面对内侧,望着宿舍雪白的墙壁发呆。他听着宿舍里三个人自己现在几乎已经能完全背下来的对话,满腹的心酸和委屈无处发泄,最后渐渐凝聚到眼眶中,化为酸涩的泪水。
顾绒打小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他家境很好,在家中排行虽然是上有大哥下有小弟,本该是几个孩子中最容易被忽视的老二,可在他们家,他反而是最受宠的。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算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