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即便已经乐观坚强远超大多数人,最终还是无法再保持无忧无虑的模样。
周箨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
这是客观规律。他将一切个体死亡与文明覆灭都视作沧海一粟的无声湮灭,是这个以熵增为恒定特征的物理系统里无法逆转的进程。
更何况连时欢自己也很清楚这一切。
即便情感上的偏向让他打破了以理智和逻辑铸造起的坚硬屏障与漠然,也开始希望这一进程可以无限放缓,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扭曲既定事实来安抚其实什么都懂得的小姑娘。
死亡那面墙一直都存在,有些早慧的孩子看得到,却也看不真切。而大多数人年幼时离得还远,有父母挡在面前,要等到再走近一些,父母的身形也不够高大时,才会更真切地看得清楚,然后体会到它给予的恐惧与被迫释然。
每个人都要学会经历这个过程。
时欢握住他伸来替她擦眼泪的手,将脸颊贴在他掌心,低下头失声痛哭。
周箨看着时欢的模样,也有些戚然。不过不是为了时欢的爸爸妈妈,只是因为看到她这么难过。只要她一难过,他也会忍不住跟着伤怀,没有任何理由地想要流泪。
周箨苍白又无力地安慰道:“我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