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插兜,习惯性地低着头,从身后看,脊柱侧弯,本高大的背影歪扭得像一滩软泥。林疏月的视线渐渐清晰,所有的茫然瞬间回归,铸造成了一把锋利的剑。
半小时前——
夏初急切躁怒的话语犹在耳边:
“月月!你要注意李费岩,他是尿毒症晚期,我找熟人查了他在北京京古医院的病历档案,他这种情况,唯一的生存机会就是肾移植。我估摸着,这老王八是想打星星的主意!”
每一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钢针扎在心脏最深处,林疏月觉得自己快疼死了。
她闭紧眼,眼角一滴泪不由自主地滑出。
再睁眼时,她死死盯着李嵊的背影。这么多年的恨意,压制,痛苦,委屈,不甘,恐惧,糅杂成一股绳,勒住她的气管。
林疏月的手抠紧方向盘,指尖掐出了深深的痕印。
她眼睛通红,摒弃一切理智,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死。
他死了,一切也就解脱了。
油门轰然,一脚到底。这可怖的动静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敏感的已经连连退后避让,惊恐得指指点点。
李嵊身影一顿,慢慢回头。
隔着挡风玻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