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抬脸。
安静下来的疯子却垂着眼没看她,拿过毛巾以后他弯膝蹲下,指节把白毛巾攥得用力,擦拭在她脚踝处的力度却极端相反地轻柔。
甚至是小心翼翼的。
林青鸦恍惚了下。
七年不见,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似乎又长高了许多,黑发更卷了点,五官越来越像那张老照片上、美得惊艳却也过分艳丽的女人。
肤色好像都更白了,白得有点冷。
明明她是亲眼看他也陪他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但突然就好像陌生人,连名字都没办法叫了。
不过也对。
那时候他还是毓亦呢,流浪狗似的在琳琅古镇那个小地方摸爬滚打,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总是污脏,狼狈,满身伤痕,还会拿小狼崽一样的眼神瞪她。
没含金汤匙,更不是什么唐家的太子爷。
“……坐去沙发上。”
绷得情绪梆硬的声音拉回林青鸦的神思。
她蓦地醒神。
那块白毛巾已经染了酒渍,她脚踝上则被擦得干净,只剩细带低跟鞋束着的脚背和脚心,还湿漉漉的。
林青鸦微微俯身:“谢谢,我自己——”
“你再说一个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