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他名字里的炀字是火字旁还是木字旁,也早就忘了他牵我时更喜欢左手还是右手。
可是,在梦见他的一瞬间,我还是立刻就认出了他。
他模样没变,跟从前一样。 人瘦瘦高高的,细框眼镜不常戴,只有上课和打球时才架在鼻梁上。
我站在梦里,许多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一股脑涌到了眼前来。 我望着他不停变换的影子,就像岁月在一帧一帧地倒放,黄昏底下穿着校服抢篮板的他,大巴关门的瞬间闪身上来在我身边坐下的他,初雪的夜晚在空旷操场里低下头吻我的他,还有坐在湖边长椅上,隔着扑棱棱的白鸽子回过头凝望我的他。
雪大片大片地落下去,我被那梦里的雾气迷了眼。后来我听见他的声音,一句句清晰而利落,那时候他还是少年。
那些声音全都有生命。有斜倚着门框的—— “我是火字旁的炀,值日班长,你写错了吧。”
有身上散着寒气的—— “这么巧啊,返校的大巴车,我都已经连续三周坐你旁边了。”
有快步跑过来的—— “这么多书重不重啊?来,我帮你搬吧。”
还有低头轻笑的—— “下午还要去医院吗?我看你病好得也差不多了啊。天气预报说今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