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夜之间变成父母双亡的孩子。
偏巧那一年他正读高三,他的班主任跟我是旧相识,见他精神状态越来越危险,打?电话将原委告诉给我,求我跟这?孩子聊聊。 于是就有了那么一周,每天下?午三点钟他准时到我的办公室外,但?也只是人到了而已,他并不?是很?想跟我交谈,有时他会?说话,有时他也不?说,往往我们很?安静地坐上那么半个多小时,到了时间他跟我说声“谢谢”,然后便?起身离开。
我不?知道他算不?算得上我的患者,毕竟他没有挂号,没有病历,没有走医院的任何流程,我也没有收取他的费用。 更重要的是,其实直到最后我们之间都没能建立信任,他始终不?愿意开口,因此?我也从不?认为我曾经帮助过他什么。
但?他也的确是我从业这?么多年里印象最深的患者之一,我至今还记得他对我说“谢谢”时的眼神,是空洞又飘渺的,我在里面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那时他的状态已经恶化和发酵到几乎不?可救药的地步,他把自己封闭在外人触碰不?到的情绪里,我虽是医生,他却是不?治之症,所以尝尽一切办法都无能为力后,我也曾跟他的班主任一样残忍地猜想过—— 或许终有一天,他会?做出那个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