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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被乌鸦的叫声唤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邱子善投石咒骂:“杂毛畜生,开口准他娘的没好事儿,总有一天扒了你们的皮。”
就着野草上的露水洗了把脸,他把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搓平了些:“天没塌,日子就得过,已经养了他二十三年,再养二十三年又如何?”
使劲儿挺了挺脊梁,邱子善一步步朝着家走去,他在路上做了盘算,既然这狗日的祖坟不冒青烟,没有读书的命得了读书的病,那就想方设法把病治好,邱宇墨脑子坏了,身体不是还硬朗吗?
“大不了接着种地,像他娘的牲口一样种地。”
啐口唾沫,邱子善推开了大门。老黄牛去年卖掉换了学费,今年秋收只能靠人力了。邱子善相信,他能把邱宇墨培养成全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同样也能把他改造成优秀的种植能手,事在人为大不了手把手的教。
这般心愿,已然低至极限,可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公,连这都要血淋淋的剥夺,不给这个家庭、这对父子任何希望。
邱宇墨悬吊在房梁上,用石块压着的遗书,正随着风声哗哗作响。
远处,乌鸦还在坟地上空盘旋,呱呱的叫声像极了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