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杀戮的血海,在淝水河边绽放。宛如开在冥府河边的彼岸花,妖艳而凄美。
他们之间只有短短几步远的距离,走起来好像比隔了万重山还要艰难。
天锦两鬓有些散发垂直而下,在风中摇晃,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戎装上也有了大小不一的破损,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长枪在她手中,也是浴血而出,在夕阳下光泽冷艳。
她的眉宇在经历了淝水一战后,似乎迅速的披上了一层风霜。
她目光幽幽,秀丽的容颜沾染着血迹,神色悲切。但还是用温婉的和他说话,仿佛召唤一般,“把敌装脱了吧,我带你回去。”
把敌装脱了吧,我带你回去……
她信他,信到无药可救,信到不可理喻,信得令谢琰自己都怀疑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谢琰真想一个冲动扔掉引以为傲的军装。什么辅国大将军,他从来都不稀罕。可是,军装容易脱掉,那融在血液里的身份,烙进生命中的过往,又该怎么斩断。
“天锦。”他在风里低喃的呼唤她的名字,然后告诉她,“我叫谢琰……”
他声音不大,却够天锦将那两个字听清——他说,他叫谢琰!
那一瞬间,天锦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