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的西北风贴着草皮驰骋过去,“呜呜”之声盖过了马车“咯吱”“咯吱”的车轮转动时摩擦车轴,发出来的声音。拉车的是一匹瘦马,身上的毛打了绺子,靠着腹部一些的地方,更是硬成了钉一样,一缕一缕的硬挺,风吹不动,只随着身体,似一呼一吸的扩张收缩。马背上铺了一条毛毡,既是挡住了初春还寒的冷风,又隔开了鞍子,不使鞍子直接和背摩擦,免得破了皮肉,磨的疼。嘴上戴着一个柳条编成的笼子——如果是放在第一世界,或许可以作为一种新式的女式挎包。一缕一缕的白气,热腾腾的从缝隙中喷出来,马显然是不喜欢这个“口罩”的,但它也没有手,取不下来,只能戴着。
车,是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连车厢也没有。左侧的车辕上坐着赶车的老汉,一脸蜡黄,酒糟鼻,杂乱的灰的白的黑的胡子在嘴上围了一圈,连嘴都遮住了。头上是一顶破毡帽,圆圆的,像是一个倒扣在头上的碗——
它不好看,甚至于有些丑陋,但却足够的实惠保暖。行走口里口外这条道上,一顶毡帽是必不可少的物件。
身上一件同样破的羊皮袄,这一件衣裳更是冬天穿夏天穿春秋两季穿。冬天冷的时候,将毛穿在里面,暖和,夏天的时候,将毛穿在外面,不那么热。